第87章 刘素(三)

        武启侯有意将王瑾送入后宫?

        宋誉愣了愣神,莫说是西汉,整个华夏历史,姐妹同侍一君,彼此结党争宠的事情屡见不鲜,只是宋誉没有想到武启侯也有着这个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何其的愚蠢。

        刘亨因为王太后,对王家这个把持朝政多年的西汉第一外戚集团极其反感,这种反感是二十多年以来每个压抑着的日日夜夜形成的,别说是一个王瑾,便是一百个王瑾,都不能改变刘亨真正掌权了之后,慢慢冷落整个王家的想法,未央宫中的王皇后只是一个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年王太后染病不能理事,刘亨虽然不敢削去武启侯的丞相之位,但是为了制约相权,他的第一个小动作,便是组建内廷,任命阑封为内廷大司马,与三公所在的外廷区别开来,开始逐步剥取丞相武启侯的相权,大事出于内廷,而后才经外廷颁布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年一年,武启侯的权柄随着王太后的病情加重,已经不复往昔那般显赫。阑封这个内廷大司马,正在逐步取代他的丞相职能。可怜武启侯不乏睿智,居然认不清大势所趋,还以为这只是西汉皇帝刘亨偏好阑美人所致,这真是愚蠢!

        宋誉勉强保持着表情的正常,心里却是各种拿捏:“武启侯的这种想法应该早已有之,只是王瑾这个女儿他确实非常宠爱,所以才一直留在家里,没有匆匆忙忙送进宫中。破这个王瑾进宫的局其实不难,只是该找王家的谁进言?”

        刘素见宋誉的神情很快恢复如初,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,问道:“宋郎官,你舍得你的王瑾儿从此居于后宫,与她再见之日已是无期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小娘皮怎么逮着王瑾的话题,便说个没完没了,她想表达什么?”宋誉心里提防,表情诚惶诚恐地道:“翁主莫要折煞三儿,这等话三儿可承受不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刘素不经意的皱了皱眉,她盯着宋誉的双眸,想从里面看出几分真假,半响之后摇头失笑道:“本翁主倒是小觑了宋郎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刘素的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,宋誉一时也听不明白,只能在旁陪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刘素的美眸落在宋誉姿容俊美的脸上,看了半响又道:“宋郎官这等姿容,我看韩嫣、江齐之流都比不得你。他们美则美矣,却少了宋郎官的一种男人味道。难怪王瑾儿会为你动心,便是本翁主,现在也想着回去求求父王,将我下嫁给你,好与你日日厮守,让你轻怜蜜爱。”说罢便掩着唇儿吃吃而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韩嫣和江齐都是以姿容甚美扬名长安的美男子,都在西汉身居高位,都和西汉皇帝刘亨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,唯独美名更甚的宋誉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郎官。

        宋誉听着一呆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这种话,是妓馆里的那些娼妇与他调情,又或是后世那些炮友对他撒娇所说,他都觉得再正常不过,但是刘素是什么人?这个时代是什么时代?这是她这种还没有嫁人且身份金贵的翁主,应该对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应该说的话?

        那天去见北齐人使者团的时候,刘素的性子虽然和刘云一样跳脱,但是总归是规规矩矩,那有今天这么诡异且放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小娘皮果真是发浪了?”若非是感觉诡异,宋誉真想上去按倒就啪啪啪,他外表显得更为的惶恐道:“翁主可别这么折煞三儿,三儿可没有这等福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宋誉刚低着头说完这句话,垂着的眼帘忽然发现刘素的身躯又凑近过来,身前全是撩人的香味萦绕时,刘素笑嘻嘻的声音也在面前传来道:“宋郎官何须做出这等胆怯姿态?这可不像是那日去看北齐人使者团的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又说那一天?

        宋誉低着头,略略皱了皱眉,眼睛轻瞟了一眼车帘外看不到背影的丑奴,心里愈发的戒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宋郎官怎地不说话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宋誉低着头不说话,刘素便轻斜着螓首,以天然媚眼儿斜乜着宋誉,竟是拿着一根修长如葱白的手指抵到宋誉的颔下,轻佻非常将宋誉的头抬起,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道:“宋郎官莫非是忘了那日去看北齐人使者团时,你曾做过什么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便呼出一口兰气吐到宋誉脸上,继而吃吃而笑道:“那日的宋郎官,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,可不像是今日的宋郎官这般胆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颔下的肌肤与刘素的葱指肌肤相触,从那里传来一阵滑腻的蚀骨销魂,而且刘素此时凑得非常近,那股天然而生的香气萦绕车厢,惹得宋誉火热更甚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拿着食指挑起别人下巴的举动,以前从来只有宋誉这么轻薄别的女人,自己却从来没有尝试过,如今这首次却交待在了刘素这个还没有出嫁的翁主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声名狼藉的宋誉被一个还是处子的女人如此调戏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真是叔叔能忍,婶婶不能忍!

        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彻底撕破脸的程度,宋誉也不去躲避下巴处的玉指,干笑道:“翁主莫非是有什么误会不成?三儿那日可是老老实实的做着向导,并没有什么逾规之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逾规之处?”

        刘素忽然妩媚地失笑出声,她也不急着说话,而是拿着葱指沿着宋誉的下巴绕着圈圈,再把螓首凑近了点,犹如一团把人一下就能点燃的火热,在宋誉的耳旁吃吃笑道:“那日在里弄里,是谁人偷偷摸摸的摸着本翁主的臀儿?”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宋誉感觉耳朵上传来一阵湿热,竟是给刘素含着了耳垂,心里发酥的同时,刘素与他的耳垂一触即分,带着靡靡的呢喃之声道:“那日宋郎官可是胆大妄为,不过却把本翁主捏揉得心尖尖都酥麻了,到了今日都还记得那日的情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香车美人,娇吟低喘的说话,靡靡如床榻之音,再加上萦绕不散的香气扑鼻,从未被旁人沾染过的金贵千金之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宋誉火热得如坠火炉的同时,心里却带着更多的小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堂堂贺王刘恒之女,如此千金之躯,却如同章台街妓馆里的女人一样风骚难挡。

        宋誉再蠢,也能猜出其中的古怪和诡异,他仍在抵死不认道:“翁主当真说笑了,三儿可是极胆小的人,可经不住翁主这般吓唬。”